万年坑王,没有脑洞,文笔不好,随时跳坑

【东宫/夜宴cp】往生 01

李承邺x李酽


此生与来世


01 此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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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"你若不是这番偏执,这个皇位,这个天下,迟早都是你的。你是朕最想立的,儿子。"


  天通帝说完这句,便转身离去,留下李承邺在牢中,披头散发,满手血污地看着他的背影怔愣了许久。


  李承邺抬起手,看着手上的血色,忽然笑了出来,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李酽,他竟说本王是他最想立的,他竟还说本王是他的儿子,呵呵……何等讽刺啊。”


  缓缓将手放下,李承邺没管手铐、脚镣的重量,走到牢房中,那扇唯一可以透进月光的窗下,任月光透过那小小的窗格洒下,洒在他的脸上。闭上双眼,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李酽在倒在他怀里的场景,他说,愿他们来生不再做帝王家兄弟,那他想他们来生是什么呢?


  李承邺又想起天通帝刚才所说,什么若不偏执,这天下便可是他自己的,那他怎么不想想,若不偏执,他怎能坐上这太子之位?


  从小兄弟几人,天通帝先将李承稷立为了太子,让他在宫中可得处处优待,老三、老四,其人、其母看太子位稳健,暂时没了那心思,便是偶在皇帝面前露个脸,得些好处,老五本就养在皇后身边,自然生活优渥,毫不担心。只有他李承邺,母妃早逝,日日谨小慎微,若不是世子李酽当了他的伴读,怕他这个二皇子在宫中更不受人待见。那时,皇帝怎么没想起来他是他的儿子?


  那句“最想立”,有几分是真话?李承邺想着,或许他的父皇,他那在皇位上做得冷心冷情的父皇,怕是想说“最像他”吧?


  “李酽,你说,我是不是最像父皇的皇子?”李承邺看着那小小的窗户,轻声低喃。


  是啊,分明是最像他。


  正如天通帝仍是太子时,母族不甚强大,只身一人在众皇子的争夺中站稳脚跟。他李承邺也一样,没有母族,没有强臣,即便是把忠王算上,那忠王也先是皇帝的兄弟,再是他李承邺的支持者,况且若没了李酽这一层关系,他忠王想来也不见得会站在自己身后。这样的皇子,对你来说,是不是更好掌控呢?李承邺这么想着。


  他李承邺的手段、他的谋划是不是也最像天通帝?他不像李承稷那般执拗,他不在乎什么科举考生为何自缢,他不像李承鄞那般天真,看着大哥被责骂还自己扑上去为他抵挡。哦对了,李承鄞想来也没那么单纯,不然在和丹蚩一战中,就不会抢先一步先去杀了那丹蚩王。


  他李承邺为谋权力,至亲可杀,李承稷算什么,西洲九公主算什么,李承鄞又算什么,在他眼里不过是他做太子、他称帝路上的绊脚石罢了,若他的死有用,那便让他死,若他的生有用,那便让他活。这不过是登上帝位的手段罢了,李承邺就不信,当年天通帝登上皇位,没有血流成河,没有手足相残,李承邺不信,天通帝称帝的路上,没有他兄弟的血。


  “不,若是非要仔细说起来,我有一点与他不同。”


  李承邺在心中默念,是你,阿酽,是你的存在让我与父皇不同。


  天通帝是用他那比皇位还冷的心,坐稳了那个位置,但李承邺做不到。天通帝当年可以为了高家的支持、有心惩戒顾家时,对顾淑妃被皇后的磋磨视而不见,他可以为了不让高家一家独大,一辈子都不让皇后有自己的子嗣,他可以自视情深,但他从未将任何人真正放在心上,无论是顾淑妃,还是皇后,不过是他获取子嗣、平衡朝堂的棋子罢了,他只爱他自己,他只爱他的皇位,他只能让他自己成为下棋人,不容其他任何人触碰他的权威。


  但李承邺做不到,当他和李酽初见时,便知他们两人的一生将注定纠缠,不会放手了。那个会和他一起受罚、那个愿意跪下,却满眼灿烂地喊他“殿下”的李酽,是他李承邺和天通帝最大的不同。


  “阿酽,终是我考虑不周,让你受苦了。”


  窗外的月光洒在李承邺的脸上,他觉得那好似李酽曾经望向他的温柔目光。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在弘文馆帮他骗了少傅,让他免了责罚,李酽便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,李酽明明是忠王独子,在忠王府中备受宠爱,却能理解一个被困在这深宫中如同困兽的二皇子。李酽从不畏他,甚至不敬他,将他的所有心思、手段看在眼里后仍能坚定不移地支持他,甚至称那未来是“我们的未来”。李承邺笑了,他的阿酽,对他是多么赤忱而热烈啊。李酽早就将他的未来,和他李承邺绑在了一起,他多么想给李酽那个他想要的未来,但终究还是失败了。


  李承邺后退两步,坐在了原本做的木椅上,将目光又放在天通帝刚刚离去的那个方向,他笑了。


  “父皇,我与你终究是不同的。”


  李承邺笑了,他猜他的好父皇或许在那一夜里,会希望他可以将罪名安在李酽身上,这样,他便又可以“大发慈悲”地放过他的二儿子一命,他天通帝可以把罪放在他唯一的兄弟头上。这是仁慈吗?不是的,不过是他将年过半百,却仍不放心他的这些兄弟罢了。朝中本只有忠王、高相两脉相搏,本是为了让他们相互制衡,但在有了太子、皇子之后,他们便都是威胁,先拔除忠王,让高家一家独大,但也就意味着,他高家承了所有雨露雷霆,再来最终将高家除了,天下仍是完完整整的他的天下。


  但李承邺偏偏不遂他的意,他永远不会让李酽成为他的铠甲,为他抵挡枪林弹雨,即便李酽自己愿意也不可以。成王败寇,最多不过死在那太极殿前,若胜了,便是至上宝座。


  “若我终能坐上那皇位,我定不会孤独地坐上去。”


  李承邺的身边终会有一个李酽,就如李酽身边会有个李承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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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知是哪一个天亮,当阳光通过那扇窗户洒进来的时候,李承邺看着李承鄞端着一盏酒杯进了牢房。


  李承邺没有站起来,他用相同的姿势已经坐了许久了,听不进他的五弟说了什么,但见他一脸愤恨的表情,想到了他和那西洲九公主、还有那赵将军之女的关系,咧嘴一笑,父皇,你看,最像你的明明在这啊,这个将自己的爱恋隐藏,又利用别人爱恋的人,才最像你啊。心机可以学,手段可以练,但这冷心冷情的性子,怕只是天生才有的了。


  “一旦羽翼成,引上庭树枝。举翅不回顾,随风四散飞。雌雄空中鸣,声尽呼不归。却入空巢里,啁啾终夜悲“。


  李承鄞突然读出了这首诗,李承邺这才抬头望他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
  “什么意思?这是父皇给你的诗啊。”


  “哈哈哈,雌雄空中鸣……好一个雌雄空中鸣,声尽呼不归啊!”李承邺忽然站了起来,他夺过那装了鸩酒的杯子,视线越过李承鄞,再一次看向天通帝离去的那个路口,朗声道:“父皇,你知道,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样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

  李承鄞见李承邺忽然发疯的模样,警惕地后退两步,看着这个脸上已经有写癫狂的二哥,他不明白为何二哥忽然如此,但未等他想明白,李承邺便一个仰头,将那鸩酒送入喉咙,如此干脆爽快,让李承鄞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

  李承鄞看着他的二哥“哐”地一下将那酒杯砸在了地上,牢房中的青砖仿佛都被砸出一个坑来。李承邺缓步走到了墙边,沿着墙坐到了地上。他嘴里似乎低喃着什么,但已经听不清了。


  李承鄞没听到他说:“李酽,我这辈子从未输过。只是今生负你,只能来世再还。”


  “等我,我来寻你了。”


  在意识朦胧中,李承邺想着,他的父皇想逼他将罪名扣在李酽头上,怕不是他刚刚想的,想牵制忠王,怕是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李酽之间的事了吧。父皇想要一个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太子,让太子除了圣恩,只得孤身一人,他要逼迫他当个真正的“孤”,未来是个真正的“寡人”,他不会让他满怀希望地走向皇座,他要让太子端着最狠的心,撇去所有的情再登上那宝座。但他李承邺既有李酽,怎么会让他的父皇如愿呢?


  李承邺想,他和李酽的一生,最终还是没逃过成为他父皇的旗子,不过是让他父皇将他塑造成了他希望的模样。他答应李酽,来世,不再做帝王家的兄弟,他愿,来世再相携。


  在李承鄞离开牢笼时,李承邺已经咽气了,但他仍是端坐在墙边,未让自己倒下。他的双手朝上,放在膝上,仿佛手中抱着什么。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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